胡大一有时最好的治疗是ldquo无为

现在的体验设备,从简单的心电图到高成本的现代医学影像技术,以及并不成熟但也被商业利益助推的基因筛查越来越多,令人眼花缭乱。检查的越多,检出的指标越多。实际上,很多检出的情况并无任何临床意义。而遗憾的是,被过度干预和过度治疗的越来越多。

治不治的依据是什么呢?

1,化解患者的病痛—症状;

2,控制可能的风险。

化解症状,控制风险,二者有其一,或者二者均有,需要干预,需要治疗。如二者全无呢?最好的治疗是不治疗——“无为而治”。

单纯的生物医学模式,导致对生物医学技术的迷恋、崇拜——技术至上和科学主义,加上医疗趋利,助长了过度医疗的巨大热情与动力。

近认识一位52岁男性心房颤动患者朋友,他在年常规体检时,意外发现有心房颤动,但无任何不适。他无高血压,无糖尿病,无冠心病,无心力衰竭,无卒中史,计算血栓栓塞(包括卒中)的风险评分为零。但目前的医疗现状尴尬,见了心房颤动就建议消融。一位年青医生曾十分困惑地问我,为什么射频消融手术治心房颤动根本没有禁忌症?

这位患者年9月和12医院的专家分别两次消融手术,均以失败告终。专家说应再次消融手术。并说前两次失败,不是专家技术不行,而是患者心房颤动的起源位置不好消,第三次可能需“左右夹攻”,“双面烧”。

患者又看中医,认真服了50付中药,毫无成效。年3月—年11月连续服用胺碘酮(可达龙)20个月。后发现因药物毒副作用,引起甲状腺机能亢进,又不得不服药治甲亢,结果又出现了甲状腺功能低下。他先后用过华法林、索他洛尔、普罗帕酮、莫雷西嗪、潘南金、能气朗和莨菪片。年阵发性心房颤动转为持续性心房颤动。由于24小时动态心电图(Holter)显示夜间有3秒长间歇(从无晕厥),专家又建议植入起搏器。患者无奈中又找了北京心外科专家,心外科医生见到患者几分钟就明确答复,可做外科干预并处理左心耳。

近7年的治疗经历使患者出现明显严重的焦虑,严重失眠。就诊听到的、网络上看到的有关心房颤动的信息都很可怕,如心房颤动可能恶化为心室颤动,随身可能猝死;心房颤动不及时消融,会发展成心力衰竭;医院专家久治无效的经历,更使患者苦不堪言。

我在北京、长春、哈尔滨三次见到患者。鉴于患者发现心房颤动前毫无症状,而心房颤动的主要危险为卒中,该患者的风险评估得分为0,我与患者讨论,共同决策:无为而治,不再消融,不需起搏。对心房颤动,与其和它而敌,不如学会与之为伴。

针对医源性焦虑,看了双心团队。如心室率快,可用阿替洛尔或比索洛尔。

患者逐渐了解了自己的病情,找回了自我,找回了自信,开始走出医源性病痛。

无独有偶,在见到这位患者之后,8月1日上医院门诊,一上午碰巧看到7位心房颤动患者。其中三位与这位患者的年龄、病情均相仿,也都已被建议做射频消融手术;也有一位因夜间有点间歇,已被建议起搏器。我明确建议这些患者:一无症状,二无风险,最好的治疗是无为而治!

没有任何症状,心脏结构功能正常的许多室性早搏患者,包括13岁以下的儿科就诊患者都被建议过射频消融。无晕厥的夜间心电图有长间歇者,至今得到的医疗建议大多是起搏器。体检发现的冠状动脉狭窄70%-80%和慢性完全闭塞的毫无症状的患者,无人或很少人去用价廉无创的运动心电图试验评估患者有无心肌缺血,如有缺血,缺血的范围与程度如何,而直接动员患者住院造影支架,并散布科学谎言,不支架就随时心肌梗死或猝死!

患了急性心肌梗死,是疾病的不稳定状态,支架是挽救心肌和挽救生命之首选。做的越早越快,效果越好。但对稳定冠心病,包括体检发现的慢性完全闭塞,这些“稳态”的情况,支架为异物,扩破斑块,和长期存留血管内本身就是即刻与长期的血栓风险。血栓才是急性心肌梗死的祸根。病情稳定时,支架不可能预防心肌梗死或心脏猝死。

这些病情稳定患者的治疗主要为戒烟,用好他汀,把低密度酯蛋白胆固醇降至1.8mmol/L以下,坚持适度有氧运动,均衡营养,调控好睡眠及情绪等。

支架不仅不可能预防心肌梗死。而且由于其本身的血栓风险,需要用“双抗”--两种用于预防血栓的抗血小板药物,也增加了出血,尤其可致残致命的消化道与脑出血的风险。在老年人这种风险更大,后果更严重。

当医生,不是天天想在患者身上能做什么,而是要真正学会患者不需要什么?不仅仅是能把手术做成,而是治疗能否让或者真正获益?

不要在患者身上做的过多!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时候应选择无为而治,不仅是医生在医疗技术上走向成熟的标志,也是从医学向哲学层面升华,净化医德医风的必由之路!

胡大一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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